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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也夫:中国教育注定培养不出诺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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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 由 Admin 周三 十二月 25, 2013 1:22 pm

【编者按】“当你面对学生和孩子时要消极一些,他们是更复杂的生命,是一个小宇宙,在想一些事和做一些事,对一个孩子不能太干扰,让他们像花一样生长。”近日,北京大学社会学教授郑也夫,21世纪教育研究院院长、北京理工大学教育研究院教授杨东平做客腾讯思享会,于北京彼岸书店研讨郑也夫新书《吾国教育病理》。 郑也夫教授谈及教育问题认为:中国为什么出不了大师?只因为复习太多!学生在花大量的时间领教学习沉闷,不可能有***。现在学校太“千校一面”,社会教育大管理者要放权,只有多样化才能“不拘一格降人才”。以下为郑也夫发言实录:

教育要消极一点,对孩子成长不能太干扰
第一个观点,我自己主张和提倡消极的教育观。怎么讲?我们从事的所有工作都应该积极进行,绝大多数工作都应该积极进行,但也有少数工作不能积极进行,比如家里要养花,不能太积极,太积极可能就养死了,我想大家直接间接地对养花有所了解。再有是看某一种病,我的亲属去肛肠医院看病,肛门出点问题看看,对此病人和大夫有共识积极地进行治疗(动手术)。手术完后,我听见大夫跟病人交代,回家后每天要清洗、敷药,但此后不要太勤了、别太积极了。我觉得这话深得很深刻,养花和去肛肠医院治肛门不能太积极,因为这是生命,是器官,它们本身有自己的自主性,能够自己运转和康复。当你面对学生和孩子时也一样,他们是更复杂的生命,是一个小宇宙,在想一些事和做一些事,对一个孩子不能太干扰,让他们像花一样生长,他的基因赋予他的生长,如果老是干预就会影响生长。我的父亲养花动辄就换一个花盆,这个花好几天不能生长,很快就死掉了,所以不能太积极,消极一点,因为你所面对的是一个生命。
为什么要消极一点?不要把工作看得太重要,认为工作决定孩子的成就、方向、一生,没有那个事。有两个字眼:一个是“教”,一个是“学”,它们非常不平衡。我主张“教”消极一点,重要的是“学”,学生愿意学,有兴趣有积极性一切都有了。如果没有,老干扰,学生没有兴趣,产生不了自主性就报废了,就是废品。老话说得非常好:“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但对于这句话很多人不愿意领会。在《论语》里,“学”出现了56次,“教”只出现7次,而且“教”字出现时不是今天“教(第四声)”的教,而是别的大而化之的东西,比如君主对百姓怎样,不是今天的“教”,说的全是“学”,孩子靠“学”不是靠“教”,“教”也不是教科目的知识,而是教他会“学”,这才是真的。所以我的第一个观点是:消极的教育观,不要太积极。当然希望大家不要狭隘理解,我是在时空下说的,如果在美国不需要这么说,因为他们的教育就比较消极,调整要积极一点,走“中庸”之道会好一点。

分流与放权:闯出教育大一统的魔网
第二个观点,我的书《吾国教育病理》给了两个方案,一个是分流,一个是放权。为什么放权?结合自己的兴趣、方向设计自己的人生,这是放权,是社会教育大管理者要放权,现在学校变得太千校一面,应该多样化一点,只有多样化才能“不拘一格降人才”。他们应该放权,在社会中应该产生私立学校。前些天炒作比较厉害的南科大,南科大最后的归宿令我很失望,南科大一直努力奋斗,希望教育部对他们的学历予以承认,我希望他们不谋求教育学历的合法化,希望大家走一条小路,希望他们招来一些“异类”的学生(分数不是特别高,但很有天分)到这里来学习,学后,拿到的学历教育部虽不承认,但学到了真正的本领,面试时,人家发现这个学生很不错,久而久之不被教育部承认的学历被社会承认了,那这类学校就被社会承认了,这个学校就给社会插进一种“异类和不同”,打破教委大一统管理的模式。现在的归宿是慢慢被教育部承认了。当然能否走另外一条路很难说,可能死掉,因为办教育要收很多钱,给不了正式文凭家长不愿意孩子到这里来,但我希望有这样另外一条路,动员天才少年进入,他们是真正愿意办教育的管理者和教师,如果这样结合会更好。
再比如我看到一个商人在重庆邮电大学办了一个院(三本),他们这里的学生不是要在这儿学多少知识(在知识上竞争不过别的学生),而是要在这儿好好成长发育,他们现在要在这儿很好地生活,他们在这儿长大很愉快很阳光很健康,善于跟人交往,在这里成长四年很好,情商很高可以做很多事。若性格内向不能交往,强行在他肚子里塞一些知识到社会又能怎样?南科想闯自己的路,这个商人自己花钱办一种新型学校,我希望大家能够闯出大一统的魔网,形成多样的学教,当然上面要越来越开放,允许办一些私立大学、中学、小学学校,比如香港,在深圳办一些中文大学分院,他们的老师过来教。总之开出一些新的样式和类型,中学有混校、男校、女校,大学应该有高等教育、有综合大学、有学院,应该有两万多人的大学、有两千多人的大学,以及形形色色各式各样的职业学校,形成多样化。

素质教育这个词汇很垃圾
分流。大家都走独木桥,教育部解救的办法是素质教育,我认为这个词汇很垃圾,这个词汇最后没有人理睬,如果理睬就麻烦了。这里就不谈了,书里有专门章节谈。走在独木桥上怎么缓解独木桥的拥挤?我觉得没有办法,让人少一些,釜底抽薪,高考报名少20%、30%,竞争就有所缓解了。我出的主意是这个,在德国这个办法行之有效,两拨人各得其所,一拨人读高等教育,一拨人读职业学校。德国工业的秘密武器是德国的职业教育教得非常好,有很多人从来不想要读高等教育,就是想做一个拍拍胸脯、响当当的好技工,这也能得到不错的收入,也能在社会上获得尊重,也不愿意读书,为什么要读书?我认为分流是符合人性的,为什么我这么说?因为这是扎实的基础,从人性上说,有很多人不愿意读书、不善于读书,这没什么不好,我会干别的,很多商人、政治领袖都不善于读书,而且比例不小。我说分流有人性上的依据,现在让不愿意读书的孩子去读,是被父母绑架了,应该分流。但德国的路在中国很难走通,有三大障碍:一个是读不读,父母肯定捆绑,如果有两个、三个孩子会选择真爱读书的孩子,不愿意读就不读;现在不成,一对父母就一个孩子,读得读,不读也得读,现在人口政策已经宽松,家长们对这个事的态度可能会慢慢好转,但已经成病了,需要慢慢走。二是教育需要分流,现在不分流不行,但分流难乎其难,为什么这么说?让农村人读技能学校,他们会问你,我读完后有城市户口吗?他们也看明白了,这个社会是一个贫富差距越来越大的社会,如果我天分很高,不读行吗?不读注定就是二等华人,我天赋还可以,为什么要甘于做二等华人?德国做技工很有尊严,收入也不低,比博士生低一点,但别忘了比你多挣了六、七年的钱,你在苦读,我在这儿喝啤酒、谈恋爱,一生算下来比你差不了多少,而且玩得很高兴。如果我们的社会不让贫富差距小起来,学习会非常异化,学不出来,因为学习根本不是凭兴趣自主的学习,而是变态地学习,两头都倒霉。三是当官,考公务员,为什么要重视高学历,这是荒诞的。做任何工作不需要高学历,一些大男孩们做出量子力学,26岁做出伟大成就,有的人是24岁,有的人是22岁,22岁他们读的不就是大本吗?怎么不可以把物理搞得非常精致?完全可以,完全不需要博士学历。但不需要博士学历怎么挑选?这是一个入场券。学物理学跟读博不要紧,因为研究物理跟读博士很相似。做官不一样,泡图书馆、实验室没用,应该当一个干部,从乡干部干起来。所以我认为从官场开始到公司到方方面面的用人单位都应该看破这个把戏,找一个后生去你那儿干活,不要迷信学历,只有把下游的事看住,上游才能消减一定要读大学、一定要读高学历的风气。这是我对分流的看法。

在中国受了中小学12年教育的人,注定拿不到诺贝尔奖
第三个观点,中国为什么出不了大师?两个字:“复习”(教育中的“复习”)。不能复习太多,复习大多是领教学习的沉闷,花大量的时间领教学习沉闷,人们不可能有***,注定学生厌学,那肯定就毁了、废了。学习过程中应该有很大部分时间是亢奋的,因为是新知,知道“牛顿定理”,觉得很微妙,一直围绕着它转,少年本身是好奇的,应该一直被新知诱惑着一直亢奋,如果亢奋不起来就越来越沉闷:三大定理我都读了,复习了10遍,怎么还要复习?早就及格了,但不行,后来考了80分不行,考90分不行,考了95分后,复习得非常厌倦,那这个孩子的学习就废了。所以在中国受了中小学12年教育的人,不管大学是读哈佛、耶鲁还是牛津、剑桥,注定不可能拿到诺贝尔奖。本来天赋非常好,可以做千里马,但让它拉一年磨,拉一年磨以后,让它做千里马,你把绳子解了,叫它撒着欢都不会,因为它的想象力被修理得没有了。中国全体青少年在高中三年级时要复习一年不学习的东西,假设有潜在的爱因斯坦一定被摧毁了,不可能有。谢谢!
(此文稿依据录音整理,未经讲者审阅,转载请务必注明:腾讯思享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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