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亮：教育就是静听花开的声音

谈谈近日来对教育的一些体会，既然是轻博客，我想也不必要非那么佶屈聱牙地好想要把话说得那么圆那么满。

静听花开的声音

说教育是静听花开的声音是很别致的，以前我觉得是有点过于浪漫化，但现在看来这种说法是很正能量的。教育从不简单，即使是教小学一年级学生的bpmf或者1+1=？都是一门专精的学问，这话行内人会有体会，我现在就是，而对这一点，我自己以前是意识不到的、认识不足的、准备不够的。
先说我的机构里两个孩子的故事。
陈蕊鑫上学期刚来我机构的那天我觉得进来个小天使，她长得特别乖，在当时的我看来——现在看的孩子多了也就觉得她一般般吧，有时候看看另一个一年级的邹林希倒是觉得呆萌更可人。从她那里我知道了孩子们的“乖”只能管一天，到了第二天她就会“故态复萌”，而且越来越不听管束了。玩啊，就是不想做作业，跟两个大姐姐一起一会儿是扮老师，一会儿是画图画，反正就是把该干的东西都扔脑后头去了，任凭你怎么叫，也没用。闹够了，也累了，就趴在那儿睡觉，如果你把她推醒了，就开始在桌子上乱画发泄不满。大体上就是这样“冥顽不灵”的，直至她的克星——妈妈出现，这小家伙才乖乖就范。那段时间就为了这个孩子我得加班到很晚，七点多下班是常有的事情。印象很深的一次是把她送到她妈妈那儿去，她妈妈正在一个馆子里跟一群大概是亲朋正吃着。
说来也怪，我觉得自己最不会的就是如何“管人”，所以我基本上采取的就是“无为而治”。有时候也吼几声，但大多数时候是束手无策的，但就即使这样，这小姑娘却也逐渐起了变化，甚至是到了几周之后突然一个时刻让我一个激灵地发现她怎么那么听话跟顺从了。
对于这一点，我想可以用我以前的一个说法进行解释。这个说法来自于小时候看的《圣斗士》，记得有一集大概是星矢中了某种毒，全身发黑，然后同伴为了救他就给他身上戳了几个洞，黑血一下子就流出来了，而等到黑血流尽红色冒出就算排出毒素了。我把这个引申到教育中来，就是孩子以前受过的各种不公正对待——这个不公正是指的对于他/她所处的阶段来说是不适当的教育，如本来是活泼好动的他们却接受死板的教育，结果就导致他们的厌倦跟压抑，然后他们就想找一个发泄口，于是我的机构里相对宽松的氛围下，他们就尽情发泄了一通。而我也是用这个观点来解释当年在农村中学的那几段经历的。为什么年轻人在那里过得那么苦闷，因为他们总是以一种善意来推测孩子们的，但孩子们却只是一种素直的心来对待这种善意，于是他们利用年轻老师刚来时候的“幼稚”拼命发泄排毒，而迅速把老师们逼到绝境。但其实如果我们能够允许他们这种“胡作非为”的时间再久一点，他们的毒素就会排完的，后面的事情就会变得很好了。
陈蕊鑫的毒素排完之后，她变得非常可爱和听话，而她的聪明伶俐、认字多的优势也慢慢体现了出来。后来她成了邹林希的小老师，在学校还有优异的表现——成了班上的护旗手，而且是走中间拿旗的那一个。她的这个显著变化距离她最初报名经历了一个月的时间。
无独有偶，这学期的李君豪也复制了这个模式。
李君豪刚来的时候也是拼命地玩，根本招呼不住，而且还成了笑柄。大孩子们排挤他、笑话他，觉得他有毛病、是个傻帽，而且他总是一脸鼻涕有时候脸上还有黑色的一道一道的东西，更是让别的孩子看着笑话。有那么一段时间我还真是动了把这孩子退掉的念头，但很庆幸的是，我当时没这么做。从一定程度上说，我不会主动退掉孩子，但我欢迎家长们“知难而退”，有进有出的机构才是正常的，光进不出的机构恐怕就是一家让人提不起劲儿的、得过且过、乡里乡气的托管所而已。李君豪变“乖”也是一个月之后，说来也奇，我也依然没有用什么“重典”，但他突然就变得好像一切问题都解决了似的，他自己就能知道一些作业所以不需要老让我读校讯通。然后他们老师布置的那个其实很是无聊的“每天十道计算题”的作业他现在养成了习惯，会主动提醒我了——“还有十道题”。有时候我都忘掉了这一项作业。而且他跟陈蕊鑫还有一点很像就是数学很好，比方他们才学整十数的加减口算，而我那会儿就出了两位数的加减法，包含进位退位，但我发现他仍然能做，而且正确率不低——70%~80%，也就是十道题能对七八道。
综上所述，我可以归纳几点在这儿，送给各位做个参考：
1. 孩子的习惯养成是需要时间的，打骂会带来很不好的后遗症，而不打不骂就需要耐心地等待。所谓静待花开。
2. 要让孩子初步养成主动做作业的习惯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在这一个月里不要为他的淘气而暴怒，要相信他正在变化，只是我们成年人看不出来。
3. 对教育要有信仰，哪怕是一点点的希望，也能够帮助我们这些致力于新教育的人熬过最难熬的那段时间，等到花开的那一刻。